徐冰:语言,艺术与自然|“全球水墨—墨斋十周年特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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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水墨—墨斋十周年特展”,2023.6.17-7.29,INKstudio墨斋,北京
我忘掉了很多的关于艺术的历史、书法的历史和书法的风格,这个时候我体会到了,我的出手就是书法本身,而和这些风格是没有关系的,面对真的山的时候,写这个山字,他会摸到这个书法或者说这个文化中非常本质的部分,就是到底什么是书法,或者到底什么是绘画,他会由于那一瞬间,而让你有更多的体会......这东西让我体会到了就是,这个写字和中国的绘画用笔之间的关系,这关系呢其实我更多的体会是符号写生的关系,因为我们一直很强调的是中国书法和绘画在用笔的风格上,和行笔的技术上的共同性,但实际上呢,我发现中国的文化呢很本质的部分就是带有符号性,就是他是符号画。徐冰在他的《文字写生》系列中通过解构语言(文字)与自然以及自然与艺术之间的关系,进而重构语言与艺术之间的关系。书法和绘画有着同等重要的地位,放在一起看的话,那就是一种生活方式。11999年,徐冰再次回归自然,并在自然中找到了新的灵感。他在喜马拉雅山脉的旅途中,开始以书写汉字的形式勾勒出他在山水中的体验。他曾说,他真的在山水间“看”到了汉字:“面对真的山写「山」,在河水的地方写「水」字。云在移动,山色变化,风吹草动,生灵出没:我兴奋地「描写」(记录它们)!”2他的纸本水墨《文字写生》系列应运而生,其间“书”即成“画”,“画”便是“书”。这与中国传统中的“书画同源”不谋而合,与文人的“诗书画三绝”之追求相辅相成。这几类艺术形式都善于运用象征式的图像和隐喻,其中书画带寓意,诗词重用典。这些象征内容的主体都来源于那些由自然元素转化成的图像索引,如山水有树法石法云水法,花鸟有花卉翎毛法。用者知,观者懂,社会文化又能容,这样的象征和寓意方能通达。正因为有这样的传统,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画为无声诗,诗为有声画”一说。相比起来,书与画的相同之处表现在其创作材料上(笔、墨、纸、水)、技法上(笔墨)、还有表达方式上(笔意,也就是艺术家的思想和心灵的示意)。《苏州文字写生》, 2003-2013,35块板双色石版印刷,自然碎布纸,220 x 87 cm x 4p
I used my method to copy four hanging scrolls from the Suzhou Museum. The four paintings that I chose are themselves works based on earlier paintings, something that is made apparent in their titles. "Plagiarism" does not exist in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Good poetry emphasizes use of the "canon," the brilliant poetry of earlier generations. If a good painting possesses "classical" qualities, it must reflect the brushwork of the ancients. Chinese painting emphasizes "paper copying paper," and through these symbolized brushstrokes, it is passed on from generation to generation. The Mustard Seed Garden Manual of Painting, China’s most famous work of art instruction, compiles the brushstrokes — mountain strokes, tree strokes, rock strokes — from paintings of old. It is a dictionary. Students need only memorize the "radicals" to express everything existing in this world. In China, calligraphy and painting are a single action. Painting a mountain is writing the character "mountain". The Character "mountain" is the concept of "mountain", and the pith of a "mountain" and also a copy of the image "mountain" and how it has evolved. These four works nakedly exhibit and explore this tradition. Work of the Chinese literati are born from feelings that develop between friends, over time, at gatherings and outings. This group of prints, drafted over a period of ten years, are a record of a friendship.September third, two thousand and eleven, Chang Chun Xu Bing.我用自己的方法临摹苏州博物馆的四幅卷轴画。所选的这四幅画也都追摹更早的作品,摹仿意图在标题中已很明晰。“抄袭”一词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并不存在。好诗歌会强调对典故的运用,这是古往今来延续的传统。如果一幅好的绘画具有古典特质,它肯定反映了古人的用笔。中国绘画强调纸抄纸,通过这些象征意义的笔触世代传承。芥子园画谱是中国最著名的经典范本,包括古人画山、树、石的各种笔法。凭借这本画谱,学画者只需将各种表现手法默记于心。在中国文化中,书画同源。画山即写山。“山”字代表山的概念和山的核心,字形得自山的形象及其演变。这四幅作品展现并探索这一传统。中国文人画作品发韧于友人之间的情谊,在文化雅集、访胜纪游中日久弥坚。这组作品历时十年,便是友谊的凭证。
在《文字写生》系列中,徐冰重塑了书与画的关系,用汉字来取代艺术家对自然形态的描绘——用字来“画”。在画一座山的时候,他不是在描绘山的样子,而是用“山”字来将它记录下来。如果书面文字(符号性标志)本身就带有图(符号性图标)的性质,那么为什么不索性用这种符号(文字)而不是图标(图像)来作画呢?画不也是诗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吗?事后看来,书与画之间的这种转换看似简单明了,可纵观上下两千年笔墨史,写的写,画的画,这一步之遥,竟无人敢跨?回想起来,徐冰说这种创作手法始于这样一个概念:
“所以我有这样的一个想法,我觉得书法从上面,比如说太阳完了是天,完了是树完了是山,完了是房子完了是土,完了是水。当时因为我有一个概念,我是希望呢这些作品,它又可以说他们是书法,又可以说他们是绘画,又可以说他们是一篇text,一篇文字,所以比较强调那个文字,就是比较强调字在上面的那个显示。”3然而真正使他顿悟的却不是这个概念,而是他与尼泊尔群山在艺术上的交会:“我忘掉了很多的关于艺术的历史、书法的历史和书法的风格,这个时候我体会到了,我的出手就是书法本身,而和这些风格是没有关系的,面对真的山的时候,写这个山字,他会摸到这个书法或者说这个文化中非常本质的部分,就是到底什么是书法,或者到底什么是绘画,他会由于那一瞬间,而让你有更多的体会。”4《文字写生》
(选自喜马拉雅山的写生本)
1999
写生本, 尼泊尔纸上水墨
21 x 16 cm
徐冰意识到了其中的奥妙:通过这种看似简单的亦文亦图、亦写亦画的文字写生,任何人都可以深刻地感悟到文字与图像、符号性标志与图标之间的内在统一:
“这东西让我体会到了就是,这个写字和中国的绘画用笔之间的关系,这关系呢其实我更多的体会是符号写生的关系,因为我们一直很强调的是中国书法和绘画在用笔的风格上,和行笔的技术上的共同性,但实际上呢,我发现中国的文化呢很本质的部分就是带有符号性,就是他是符号画。”5而且,用具有表意功能和象征意义的文字入画,徐冰将原来已有的所谓“以书入画”的书画之间的关系进行了重新洗牌,方法上同样是以“书”入画,内容上却自出机杼。通过将书法的图标性和象征性置入绘画中的方法,徐冰不仅重新梳理了绘画领域的图文关系,而且将书法的笔墨引入到绘画当中这一“以书入画”的技法进行了重新演绎,并在内容上加入了自己的革新性探索:
“我起先就是比较强调字在上面的那个显示,但是后来随着尝试这样去画呢,最后呢他逐渐的更接近中国的这个用笔的皴法,然后这个时候我们发现了,其实中国的皴法,都是由符号的重复而构成的,比如说这个松树怎么样画,都是用松白点,竹子怎么画,他叫做竹各点,梅花点就是梅花怎么样点,实际上这些皴法和点法就是像汉字中的偏旁、部首。”6“这些绘画呢其实他有一个过程,这过程是什么呢,最开始呢是画写生,写生呢就是坐在山上然后对着真的山画山...... 我有时候会又看我过去的作品,又看我过去的写生,然后又同时又看过去的这些大师的作品,在这么一个关系之中呢最后我会决定,我这个笔应该怎么样用。”7《文字写生》与传统的文人绘画手法不同,但有许多相似之处——用奥地利哲学家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的话来说,就是两种带有“家族相似性”但形式不同的“语言游戏”,而两者均出自相关,甚至相同的“生命形态”。徐冰,“Interview with Yifawn Lee”[《与李宜芳的访谈》],Yifawn Lee [李宜芳]译Orientations [《美成在久》](2010年10月刊)。注:该艺术家的中文原文引用无法获得,在此提供的是已发布的英文原文的翻译版本。
徐冰,“Landscript Series”[《文字写生系列》],载Shelagh Vainker[马熙乐]译Xu Bing Landscape/Landscript: Nature as Language in the Art of Xu Bing [《风景,读风景——自然如语言》](牛津:阿什莫林博物馆,牛津大学,2013年版),121页。
徐冰,“The Enduring Passion for Ink: Xu Bing’s Semiotics”[《墨咏:徐冰的符号学》](电影),Britta Erickson[林似竹](导演),2013年,帕洛阿尔托。
徐冰(生于1955年)被广泛认为是当今语言学和符号学方面最重要的观念艺术家之一。曾因其“对社会,尤其在版画和书法领域中作出重要贡献的能力”获得美国麦克·阿瑟天才奖。徐冰于1955年生于中国重庆,并在北京长大,后进入中央美术学院学习版画艺术。在他的版画学习阶段,文革、禅宗、以及他对意义与文字、书写和阅读之间关系的浓厚兴趣对他接下来的创作生涯有着深远的影响。他对汉字和英文字母进行了再创造,将无意义的中文和英文转化成为清晰可变的汉字,巧妙地挑战了人们对于这两种不同文字的理解。徐冰最为人熟知的作品之一,《天书》(1987-1991),让他在20世纪80年代获得了国际上的认可。这件巨大的装置作品由数以百计的书册和卷轴组合而成。卷轴上印有四千个假的汉字,而这些汉字都是由手工切割成的木版印刷块印制而成的。谈到他的艺术实践,徐冰解释说,他的作品“都具有一条共同的线索:它们都试图在人们习惯性的思维方式——也就是我所说的内心的‘认知结构’——里构建出某种障碍。”徐冰曾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伦敦大英博物馆等重要艺术机构举办个人艺术展。此外,其作品曾展出于第45届和第51届威尼斯双年展、悉尼双年展和约翰内斯堡双年展等国际展览。
墨斋基于北京和纽约,其使命是通过精心策划的展览项目,展现中国实验水墨对国际当代艺术的独特贡献。墨斋展览均由深度艺评,学术交流,中英双语出版和多媒体内容作为支持。墨斋的项目包含来自中国(大陆、台湾、香港)、韩国,以及日本的战后和当代艺术家,其中包括冰逸、张耀煌、陈海燕、程延平、戴光郁、丁桥、何云昌、熊辉、黄致阳、井上有一、马文、郑光熙、康春慧、金钟九、李仁、劳同丽,李津、李华生、林贤洛、林玉相、刘丹、彭康隆、苏煌盛、陶艾民、曾建颖、韦邦雨、王冬龄、王天德、魏立刚、徐冰、杨诘苍、郑重宾,并展出多媒介作品,包括绘画、书法、雕塑、装置、表演、摄影和影像。自2012年创立至今,墨斋多次被邀请参与纽约军械库艺术展,香港巴塞尔艺术展,上海西岸艺术设计博览会等国际艺术活动,其代理作品已被大都会美术馆,洛杉矶郡艺术博物馆,布鲁克林博物馆和香港M+博物馆等公共机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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