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基美术馆新展现场“飞越之线,为了可能的世界”汇聚了众多的世界。
这些世界介于怵然心悸的陷阱和虚幻的旅程之间。流连于古老的神秘寓言与都市故事的平淡之中。这里有疯狂的游戏世界,还有人类和苍蝇之间异想天开的变形记。从文化与自然交织为一体的泥泞之地渗透进一个由人工智能推动的水下梦境。还有来自以太空寂的一个碰杯,会抚慰新冠病毒带给人们的疲惫。或是一次逃离化石世界的身临其境的飞行,引领我们进入永恒时间的壮丽宇宙。
“飞越之线,为了可能的世界”(In the Line of Flight, for Possible Worlds)展览开幕现场,南京德基美术馆,2022.
这是美术馆升级改造后呈现的首个当代艺术大展。展览主题“飞越之线”(Line of Flight,法文原文为ligne de fuite普遍译为逃逸线),为法国哲学家德勒兹(1925—1995)经常使用的概念。在策展人张尕看来,当人们陷入冲突爆发、瘟疫肆虐、市场低迷、生态困顿的危情之中,一条“飞越之线”会让置身困境的人们摆脱种种束缚和禁锢,走向自由和解放。
多重时空交叠
步入展厅,两个方形“站点”为观众加载两重截然不同的时空之旅:一边是亚历克斯·达·科特 & 杰森·姆森所打造的一个霓虹世界,《东方运动》讲述着一种怪诞而绚烂的“都市故事”;一边是雅克布·库兹克·斯泰恩森(Jakob Steensen)带来的一场回到原始的“虚幻旅程”,观众走进透明方盒中,带上VR眼睛,在方寸间畅游,满眼的绿色让这里的氧气仿佛都分外清新。
而后,我们闯入了皮埃尔·于热创造的后人类世界:一只涂有荧光剂的母狗在给小狗断奶,一群蜜蜂遮住了一尊女性裸体雕像的头部并给药用植物授粉,一棵曾由已故德国艺术家约瑟夫·博伊斯种植的树如今已被连根拔起,被蚂蚁啃食……
《东方运动》Easternsports,亚历克斯·达·科特Alex Da Corte,杰森·姆森Jayson Musson,四声道色彩有声视频,四面独立视频墙,霓虹灯、地毯、乙烯基复合地板、金属折叠椅、橘子道具、橘子香氛、香味扩散器,2014. “飞越之线,为了可能的世界”(In the Line of Flight, for Possible Worlds)展览现场,南京德基美术馆,2022.
张培力的《卷帘盒子》则如中转基站一般,十个电动卷帘门随机开合,内部空间时而被分隔成三个“房间”,时而又变成一个大“房间”,观众被随机的卷入“机制”之中,数秒未知的等待后也许被“传输”到偶然的下一重平行世界:通过《公开视频-源自我的微信朋友圈》你可以坐在沙发上“窥视”他者的生活 —— 张培力邀请观众对微信的操作属性展开特别审视,每次坐下的动作都像是一次手指下滑的动作,为您切入下一条“朋友圈”。
当我们搭乘黑特·史德耶尔的“潜水艇”时,在一个由人工智能推动的充斥着技术、权力、腐败、艺术和战争的水下梦境中滑向下一重未来。时空的穿越中,每个人都化身为Second Life游戏世界中的“阿凡达’,眼前恍惚间闪过林科的“夕阳”与“山脉”,自然与科技的浪漫在某处折叠;观众也仿佛一同来到艺术家江边的工作室,看日复一日的日出日落。一台复古的电视机则邀请观众与安装在纽约的动态装置《真爱至上》进行实时互动,存在于不同物理空间的人们以作品为媒介进行交互,也许举杯共饮一份远距离的的感动。
《真爱至上》Love Actually,多里安·高迪Dorian Gaudin,扎卡里·怀特Zachary White,第一部分:165.1 x 185.4 x 114.3cm,铝、钢、亚克力、机械零件、电子零件、酒瓶、染料、沐浴露、玉米片和压缩机;第二部分:40 x 150 x 40cm ,显示器、电脑和二维码,在德基美术馆展出的为本作品的第二部分,2022.
陆扬的《器世界大冒险》让我们投身疯狂游戏世界,玩家在游戏中化身主角“器世界骑士”,寻找能够摧毁器世界一切物质的武器“金刚”:你需要探索宇宙、获取能量,经历摧毁与重生,并与所有情绪、欲望以及自我进行抗争。同样光怪陆离的还有周啸虎的《地上乐园》,这个提线木偶的世界呈现出一派原始工业感的超现实主义荒诞。“偶人”们永不停息地改造自身并且开创一个“新地质时代”,类似愚人船中的幸存者们以末世狂欢来庆贺这个妙趣横生的时代到来。而旁边的”愚人船“装置载着影片中八个木偶,在机械传动装置的作用下,偶人们类似于谵妄症状般不停地抖动。
绕过“乐园”的背面,我们也许会像卡夫卡《变形记》中的男主那般忽然惊恐——在克里斯塔·佐梅雷尔和劳伦·米尼奥诺的作品中,让步入展厅的观众化身为蝇,投影图像会随着人的动作或静止而不断变化,展现出人们日常生活的喧嚣。
《地上乐园》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周啸虎ZHOU Xiaohu,2016. “飞越之线,为了可能的世界”(In the Line of Flight, for Possible Worlds)展览现场,南京德基美术馆,2022.
同一时间,托马斯·萨拉切诺带领我们进行了一场逃离化石燃料的飞行。如今在110次系留飞行、15次自由飞行和8次载人飞行中,“飞行世”已经在空中无碳漂浮了7060多分钟,与全人类一同重新激活与大气和环境进行道德合作的未来共同想象。在展览的最后,发动机驱动着《目睹大爆炸》的一系列齿轮不停歇的运转着——从第一个齿轮开始转动,直至最后一个齿轮转动,其间需要138.2亿光年,这是对宇宙大爆炸以来宇宙年龄的估计时间之一,带领观众朋友们从更加宏伟的视角回望“人类世”的论题——我们需要谦卑的看到人类的渺小,亦需要有勇气创造无穷的可能性与多重的未来世界。
世界的N种可能
Possible world普遍译为可能世界,是分析哲学讨论常用的概念,用来辅助解释含有“可能”或“必然”这两种概念的模态语句(modal statement)。可能世界的想法最普遍的归功于德意志哲学家、数学家莱布尼兹,他称可能世界为神头脑中的想法,并使用这个观念来争辩说,我们实际上的神造的世界一定是“所有可能世界中最好的”。
然而,对世界前景的道德沉思让形而上学的问题常常陷入了争执不休的泥沼。莱布尼茨(Leibniz)称赞我们的世界是上帝对人类最仁慈的恩赐,而叔本华(Schopenhauer)却沮丧地总结道,我们的世界几乎是所有可能出现的世界中最为糟糕的一个。
《器世界大冒险》The Great Adventure of Material World,陆扬LU Yang,电子游戏,尺寸可变,2019,游戏程序由meta objects支持,音乐由游戏音乐制作人2080制作. “飞越之线,为了可能的世界”(In the Line of Flight, for Possible Worlds)展览现场,南京德基美术馆,2022.
张尕以为,避开对于这种伦理难题的两极对立,我们会发现,可能的世界是多重的,充满各式各样的愿景和愿望,而艺术家们则都是创造和开拓这些世界的专家。 ”这些世界可能是并不切实的美好,也亦或是荒诞的居所。这些世界为人们提供了慰藉和庇护,但同时也在干扰和挑衅前无可奈何。这些世界可以被感受并预知,也能唤起更多的可能。“
此外,由美术馆孙冬冬策划的“共同此地”第一季(“Co-here”)与王郁洋最广为人所知的作品之一《人造月》还将展览“飞越之线,为了可能的世界”的构想延展至展厅外的公共空间,以此表达关于“可能世界”理念走向持续不断的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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