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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2020年称为国产犯罪剧大年,应该没多少人会有意见。
从年中的《隐秘的角落》爆火,到9月份《沉默的真相》压轴收官,爱奇艺的“迷雾剧场”用一系列原创悬疑犯罪剧,令今岁的夏秋两季,一点都不平静。
反而是国产犯罪电影,受疫情影响,难以发力。前不久李霄峰的《风平浪静》,用文艺片的手法解剖历时十五年的凶杀谜案,算是一场迟到的开局。而打着90年代内地警匪题材标签的动作片《除暴》,或许为该类型指向了一个新的视角:真实案件+复古年代。
《除暴》
不过从目前此片在豆瓣6.5的评分来看,并没有令观众一致叫好,这又是否宣判了这一题材的犯罪片难以切中时下大众的要害呢?
01
在我看来,《除暴》并非是一部毫无噱头的犯罪片。单从王千源和吴彦祖这两位主角来看,就足够令大部分影迷有想看的冲动。
看两个中年硬汉相互飚演技,甩酷劲,其实是犯罪片的一种传统。远有吴宇森在1989年执导的《喋血双雄》,作为警察的李修贤,和作为杀手的周润发,上演了一场斗智斗勇、心心相惜的硬汉好戏。
近有今年韩国暑期档上映的《从邪恶中拯救我》,让前任特工黄政民,与黑社会老大李政宰演绎一出“两个瘦巴巴的老爷们干一架”的硬核动作戏。
《除暴》与此类似。在开场一段风驰电掣的追车动作戏后,王千源饰演的刑警钟诚,和吴彦祖扮演的抢劫犯张隼以两种截然不同的行为,让我们进入到他们的故事。
在等人的过程中,钟诚看到公安的宣传牌上贴满了牛皮癣小广告,便不厌其烦地将其一张张撕掉。
只这一个行为,钟诚对于警察荣誉的重视便清晰可见。人民公安伟岸正义的形象也随之展露。
而张隼这边则全然不同。在抢劫时,他以一种戏谑的态度对待人质。如果人质说出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便可免于一死,相反,便立即被毫不留情地枪毙。
人命在张隼眼中,完全不值一提。
所以,影片一开始其实就表明了这是钟诚和张隼之间的对峙。在钟诚调到常普工作之前,他就已经凭借七天七夜的蹲点,逮捕过重大嫌疑犯。他高超的刑侦能力,也一步步展现。从劫匪的手枪外观和子弹口径,就能准确判断匪徒的迷惑策略。甚至从银行保险柜被破坏的现场画面,便可以一眼看出劫匪使用了“机械增益”原理。不过,张隼作为匪徒却又处处先人一步。抢劫之前,会做好周密部署,利用城市的制高点观察公安的警力部署,以及交通情况。
对于手下,张隼也会用特种部队才有的训练方法,对他们严苛要求,甚至于模拟抢劫现场,以做到万无一失。随着剧情的推进,钟诚和张隼这种个体层面的对峙,逐渐演化为公安刑警和残忍劫匪之间的较量。尤其是张隼纠集的“老鹰团伙”,将作案范围不断扩大,且肆无忌惮地挑衅公安刑警。促使监控设备在城市重要区域开始布点,刑警们的刑侦手段和技术也在不断完善。在此,历史上的真实犯罪影像与影片故事相互交织,在时间齿轮的飞速转动中,让我们看到劫匪的处境逐渐陷入泥淖,而刑警围剿的势头不断利好。即使我们都知道,影片最后张隼最终一定会被钟诚抓住,但是这一长达数年的追捕过程,无疑是在“以小见大”,辐射到整个90年代内地的犯罪实况。90年代的内地中国,经济飞速发展,但与之相应的安全保障却难以立马跟上,最为明显的便是监控设备。如今即使在居民小区,都布置了毫无死角的监控摄像头,可在90年代初,最需安保的重点——银行、金店,却连一台摄像头都没有。加上枪支管控难度大,很难在一时之间将黑市上流通的枪支全部收缴。因此,那个时候的抢劫杀人大案时有发生。比如1996年的“鹿宪洲案”,罪犯鹿宪洲在犯下盗窃罪入狱不久,便越狱潜逃,在北京犯下抢劫杀人案,抢走上百万巨款。成为北京首次发生的持枪抢劫银行运钞车案件。同样,1990年,山西“贼王”王彦青组织牢犯们挖了三个月的地道,最终带着11个牢犯越狱出逃。此后他们流窜多个省份,犯下16条命案。当然,最轰动全国的,还是2000年9月最终落网的张君,他是湘鄂渝系列持枪抢劫杀人案首犯,带领团伙在8年之间纵横多个省份,犯案十余起,杀死、杀伤近50人。将其称为滔天罪犯一点都不夸张。当我们了解了那个时代中国社会的犯罪案件后,便不再奇怪《除暴》中张隼一伙人的嚣张行径了。《除暴》中张隼一角的原型,便大体按照张君改编而来。比如张君爱好读书,精通枪支弹药和刑侦知识,在片中表现为张隼家中成堆的军事武器书籍,以及他训练手下的专业军事方法。而张君高情商,曾拥有8个情妇的往事,也在张隼身上得以应验。比如张隼和手下定下“不留活口”的规矩,以及他套路春夏饰演的女孩,并与之结婚,都透露出张隼识人用人的眼界。就连张君孝敬老母亲,为完成她毕生喝肉丸汤的愿望,积攒一个学期的零花钱,也化作片中张隼为了取悦母亲,不惜每次抢劫杀人时,索取笑话的桥段。当然,张君案被影视化改编,并非首次。在《除暴》之前,2003年的剧集《天不藏奸》就趁热打铁,将张君案的始末展现在小荧屏上。不过,时隔近二十年,这宗当年引起全国轰动的惊天大案,再次出现于大众舆论中,的确让我们不禁感慨唏嘘:如今我们身处的安定祥和的社会,来之不易。如果从猎奇性和复古感角度考虑,《除暴》能将上个世纪的惊天大案搬到大银幕上,的确令人耳目一新。因为近些年的国产犯罪片,大多属于一种“横向”的探索和扩张,比如以《无名之辈》、《铤而走险》、《追凶者也》等为代表的“西南犯罪片新浪潮”,大多以四川、重庆、云南和贵州等地作为空间特色,或以黑色幽默,或以人性质问,或以类型创新等方式,为我们展现一桩桩以西南方言为主色的罪案。而《除暴》不同,它是一种“纵向”层面的溯回和挖掘,让我们穿越到90年代的异时空中,以老式的人民币,作为城市门面的友谊商店,和绿色警服唤起我们儿时或者少年时期的回忆。
加上一向以男神形象示人的吴彦祖,今次改头换面,成为一个眉毛稀疏、蓬头垢面的糙汉子悍匪,更是让人在视觉层面,获得前所未有的反差感。这对于吴彦祖的粉丝来说,应该是继《魔警》以来,最为惊骇的体验了。然而如果将《除暴》的人物关系放大,对其细部进行咂摸时,却很难获得余味和情感层面的冲击。比如除了钟诚和张隼这两个角色外,片中其他人物几近流于刻板脸谱。不管是钟诚手下的几位刑警,或是张隼麾下的几名悍匪,皆是功能性角色,他们没有与主角们产生情感纽带,更别说细腻的情绪变化。就算是作为女主角的春夏,也毫无发挥之地,她就像是一个被张隼召唤而来的女性附属品,等到需要呈现张隼的PUA技能时,以便有一个人形玩偶而已。最为夸张的便是在张隼团伙的最后一次抢劫运钞车时,导演特地提前点了几个不知姓名的银行出纳员和保安,企图让他们的情感纽带提前为我们所知,以便随后张隼将他们扫射而死时,我们可以为之感动和愤怒。可事实是,这种扁平而机械性的人物塑造,只会让观众感到尴尬和突兀。仿佛我们是被捆绑到道德刑柱上,必须催泪。大格局上的罕见,和小细节上的粗糙,让《除暴》注定是一部可以为之一看,但难以为之一叹的作品。我们希望能看到90年代内地的纷繁故事,不为人知的惊天往事,然而这不代表猎奇等于真诚,尺度等于品质,大时代等于小个体。张隼为什么会走上这条犯罪之路?他为何对人命如此轻贱?这种反派人物的侧面柔光或许才是让我们深入皮层,与此共情的触碰点。这一点,在《除暴》中毫无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