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明:“项目改变了我对建筑的态度,甚至改变了我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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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里园
童明,1968年出生于江苏省南京市,现任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1986-1993年就读于东南大学建筑学专业,获本科与硕士学位,1999年于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城市规划专业毕业,获博士学位,随后留校任教。2004年,童明于上海成立TM STUDIO(梓耘斋)建筑事务所,开始独立建筑实践,随后成立Urban Network Office(织城文化),在上海市徐汇区西岸运营艺术空间,定期组织研讨会、工作坊、文化展览与学术讲座。
得益于多元化的教育背景,除建筑实践外,童明也一直从事广泛的理论研究,在各类学术期刊发表论文及专著,其中有建筑与城市规划领域两部重要译著:柯林·罗的《拼贴城市》与彼得·霍尔的《明日之城》,著有个人作品集《从神话到童话》,并主持出版了其祖父童寯(Tung Chuin,1900-1983,国际知名建筑师,中国近代建筑理论研究开拓者)撰写的《东南园墅》中文版。佳虹家园佳虹家园
童明的主要项目包括城市交集URBANCROSS Gallery(上海,2017年)、梓耘斋西岸工作室(上海,2015年)、荷合院(上海,2011年)、路桥旧城小公园街区改造(浙江台州,2007年)、平江路董氏义庄茶室(苏州,2004年)。近期,我们通过微信视频通话采访了童明,聊到了他在开设自己工作室之前承担苏州文正学院项目设计的经历,也聊到了他在王澍第一座大型建筑项目中所扮演的角色,此外还有他的祖父对中国古典园林的研究,以及他在面对自己的建筑作品因各种不确定因素而被意外改变用途,甚至被废弃时的沮丧。梓耘斋西岸工作室
梓耘斋西岸工作室
弗拉基米尔-贝洛戈洛夫斯基(Vladimir Belogolovsky):您的祖父,童寯先生是中国第一批现代建筑师之一。那么除了建筑学,你有没有考虑过学其他专业?当然,祖父是我走进建筑学的最重要原因。但在最初在选择大学专业的时候,我选择的是数学,而不是建筑(笑),当时我对数学很感兴趣,是因为在80年代,数学、物理以及一般性理科科目更加广受学生们的推崇。后来在得知我所填报的大学志愿后,母亲专门到学校找我进行了一次谈话,她说服了我,让我去学建筑。由于我的父母并没有学习建筑,因此她坚持认为,延续我们家庭的这一传统很重要,于是我就这样开始了建筑学习。
但不得不说,我第一次开始对建筑拥有特别的感觉是在我毕业的几年后。1998年,我终于有机会开始了我的第一个实践项目:苏州文正学院的校园设计。在那个时候,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项目,但我却还没有真正的建筑实践经验。也正是在这个项目中,我邀请王澍来做苏州大学文正学院图书馆的设计,这是校园中最重要的建筑。我为那个建筑感到非常自豪,因为对我们两人来说,这都是第一个真正实施的项目。
苏州文正学院图书馆
(在那个项目里)如果他当时不具备所需的实践经验,你为什么还选择他作为建筑师?你怎么知道你可以信任他的?我很了解王澍,是因为我们在同济大学时正好是同学,我是在城市规划专业,而他则是在建筑专业,并且我们的宿舍是紧挨着的。当时我在为苏州当地的一家设计院工作,专门负责文正学院项目的设计。这个项目是我妻子的一个朋友邀请去做的,她和我之前一起在南京学建筑,后来她在苏州的这家设计院工作。2003年,我开始了第二个项目——平江路的董氏义庄茶室,这是一个地处苏州历史街区的小型改造项目,也正是因为这个委托,一年后我在上海成立了独立的工作室。作为一个传统民居的改造项目,董氏义庄茶室是由当地政府推出的一个示范性改造项目,旨在将在处在传统街区中的一个废弃厂房改造成为餐厅和酒吧,以促进平江路成为一个富有吸引力的旅游街区。
董氏义庄茶室
我采用现代的设计方式和传统的材料,形成了一系列连通室内外空间的露台,并在面向河道的外立面采用了深色的空心砖,这面墙巧妙的遮挡住了白天来往行人望向建筑内部的视线,同时也使游客可以从内部看到周围的环境。在夜间,整个建筑又因此看起来像一只灯笼,营造出一种特殊的氛围。你翻译了科林·罗的《拼贴城市》和彼得·霍尔的《明日之城》,你为什么决定去做这些事情?这段经历对于你自己的建筑师工作产生了什么特别的影响?这些书对我个人而言非常关键,直到现在我还会经常在回看这些文献,因为它们非常重要。有趣的是,我是读博士期间在同济大学校图书馆偶然接触到《拼贴城市》的,当时外文区域的专业书籍没有多少,所以它就非常抢眼。当时我并不能看懂这本书,但也激发起了好奇心,所以后来就决定把它翻译出来,这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学习,也是为了那些读不懂这本重要书籍的学生。这本书的翻译给我带来的一个重要影响就是,它让我认识到不应当将设计简化成为一种纯粹的形式练习,建筑学不能把建筑作为孤立的物体来进行设计,它同时也应当为城市中的文化、历史、知觉、情感和连续性等内容服务。这本书拓展了我的思维,让我可以根据特定的情况做不同的设计。就《明日之城》而言,通过它去认知现代城市对我来说很重要。有什么能比翻译一本经典著作更好的探索方式呢?但我也要告诉你,我不会再从事任何翻译工作了(笑),现在实在是太耗时间了,因此也耽误了许多其他的工作,但我很高兴我作为中文译者翻译了这些非常重要的著作。你说,你喜欢当你的工作室只有你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一个人思考设计是建筑师做设计的最好方式,那么就不存在有关沟通的问题,建筑师可以独自处理一切。你现在还这样想吗?好吧,我是这么说的,而且现在也还是这样认为的(笑)。现在我们实际上有两个工作室——梓耘斋建筑工作室和UNO(织城文化),每个工作室都只有几个人。梓耘斋建筑工作室专注于建筑设计,而UNO则专注于组织和举办研讨会、工作坊、展览和讲座等文化活动。
对于你的问题,在我看来建筑设计是非常个人化的一件事情。建筑设计的过程取决于良好的沟通环节——从你把自己的想法呈现在纸面上的那一刻起,就需要把它们同时传达给其他与自己一起工作的人、配合的工程师、委托者的客户、终端的使用者以及其他公众等。在所有的这些内容中,难免会遗漏一些东西,但是为了保持你自己想法的纯粹性,你需要尽量减少这些环节,限制参与的人数。这就是为什么我在15年里一直没有扩张我的工作室,我们的规模仍然很小。以前和我一起工作的人更少,在我做荷合院这个项目时,我才想到要扩大一些规模,可以说这个项目改变了我对建筑的态度,甚至改变了我的性格。荷合院
荷合院
那是一个尚属农村状态的城市新区,正在快速发展的上海的嘉定新城,在其中的一个中央公园远香湖的四周,需要做一些小品项目,其中内容包含一个游客中心和公共厕所。该项目最初是按照我的想法去进行设计和建造的,但是在建成后,由于一些其他原因它被荒弃了二三年,后来被一家餐厅所接管,但其中的一切也随之改变了。所以你可以想见我当时的沮丧。但后来也就释然了,因为我从中获得了一个重要启示——建筑不应该仅是一种个人意志的呈现,它不应该拒绝去碰触真实的生活,那是不够的。现在,我认为建筑应该是一种社会工具,它应该服务于一种更加开放的目标。如果能够接受这个想法,那么你就能够接受相应的结果。建筑在使用中被改变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必要的。尽管我会为我的个人作品感到难过,但也应该感谢所设计的建筑可以变得有用。所以,在那个项目之后,我开始更多地与人接触,而不是简单地去秉持我原来的理想主义,我认为这是一种更加成熟的工作态度,更有现实意义。荷合院
您的祖父童寯先生是一位著名的现代建筑师。您最近出版了他的《东南园墅》一书的中文版,王澍为该书写了一篇序言,他认为您的祖父是对他的工作产生重要影响的人。能否谈谈童寯先生贡献的重要性?我祖父关于《东南园墅》的文章第一次出版是在20世纪30年代,以英文的形式刊登在一份中文期刊《天下月刊》(T’ien Hsia Monthly)上,此后他一生都在继续写作该书稿。1997年,《东南园墅》以中英双语出版,当时我还正在攻读博士学位,但也是该书的出版编辑。后来该书在2018年决定重新出版,因此我就重新翻译了其中的中文。你说王澍为它该书写了一篇序言,是因为他对这本书充满感激。URBANCROSS Gallery
童寯先生认为,一座园林就是一个世界,同样的,王澍也认为,一座建筑就是一个世界,设计建筑,就是营造一个新的世界,而不仅仅是一个孤立的物体。另一个重要的观点是,园林其实是琐碎的,它并不是作为一个整体性设计或形象来勾画的,园林是经过长时间的创造而形成的,它由不同的组分所构成,并且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亡,但是随后,一个新的造园过程又会将原有的园林进行取代。因此一座现有的园林可以比作废墟,需要经过培育,从而得以再生,并且一直保持着生命力。URBANCROSS GalleryURBANCROSS Gallery你是说园林是一个有机体,它是一个不断进化的有机体系,对吗?对,可以这么说。园林不是从头开始的一次性创作,而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所以对于王澍而言,一座建筑就像一个生命体,或者说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换言之,它是一个有机体,而不是一个物体。当一棵树死去时,另外一棵就会取代它,这是一种生态化的基本理念,也是王澍从中所学到的,并在自己的作品中所应用的重要原则。比如他通过在自己的建筑中引入回收材料的做法,从而使之成为一个可增加、再利用、再思考、再改造的循环。佳虹家园佳虹家园
编辑:韩爽,莫因同;译者:李雨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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