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尔根·特勒(Juergen Teller)(1964年生于德国埃尔兰根)在1986年搬到伦敦生活、工作,他自20世纪80年代末期展开艺术实践,成功地游走于艺术创作和商业摄影之间,更被视为当代最重要的摄影师之一。特勒从不区分他艺术和非商业的作品,并以一样的手法去拍摄所有的对象。虽然他时常嘲讽时装摄影,但他在批评这个行业的同时也为它带来更多注意。为了曝露时装照片时常被美化的事实,特勒爱用强光从不讨人喜欢的角度拍摄他的模特。
近期,特勒与W Magazine合作了“奥斯卡最佳表演奖”选题拍摄,为最具影响力的几位好莱坞演员拍摄了一组肖像照片,包括了斯嘉丽·约翰逊、詹妮弗·洛佩兹、布拉德·皮特、克里斯·埃文斯等,诠释“表演”与“摄影”“时尚”的关系。
©Juergen Teller ©W Magazine
特勒的作品充满了即兴和真诚,因他相信这些特质比起商业摄影里常见的人工刺激更能引起真实的欲望。特勒拍摄过的艺术家和名人包括大卫·霍克尼、辛蒂·舍曼、凯特·摩丝、薇薇安·魏斯伍德等。
1986年,22岁的于尔根·特勒从德国移居伦敦,为Björk 和Morrissey拍摄了艺术专辑,然后从音乐领域投身时尚摄影,为Face、i-D和Vogue等视觉时尚媒体拍摄。虽然偶尔也会为Burberry、Celine和Marc Jacobs等品牌提供商业拍摄服务,但特勒的主要精力还是在艺术摄影和教学领域。David Hockney smoking, 布里德灵顿,2008年
©Juergen Teller,图片由立木画廊(纽约、香港、首尔)提供©Juergen Teller,图片由立木画廊(纽约、香港、首尔)提供特勒:肖像拍摄像一场探险。我不在乎拍摄结果,毕竟最终的效果取决于拍摄对象本人。特勒:这不一定。对于我来说,陌生人就像一块白板。比如我给Yves Saint Laurent拍照时,只有五分钟拍摄时间。两名贴身警卫把老人扶进来,站在我的面前。老人两侧是警卫。我只花了30秒就拍完了。Q: 你的很多作品都是裸体主题。对此,现在的观众是否更加诧异?特勒:我觉得事实并不是这样的。给模特Kristen McMenamy拍裸体时,她已经45岁了;给Vivienne Westwood和Charlotte Rampling拍摄时,她们都已经六十多岁了。所以,在我看来,拍摄裸体像没有什么不道德的。作为一个德国人,我认为裸体是自然的状态。我给自己拍摄裸体像时,也不想添加任何修饰。这就是我们生来的状态。我喜欢肉体的颜色和形状。特勒:帮母亲拍摄完毕后,我们的关系更亲近了。我的父亲自杀了,我拍摄了一张自画像,挂在他的墓前。照片中,我是裸体的,脚下踩着足球,手里拿着香烟和啤酒瓶。我的母亲很难过,村里的人纷纷对她侧目。但我就是想了解父亲为什么会自杀。当时,我意识到自己也和父亲一样,存在抽烟酗酒的问题。我决定将作品公布出来,不经过母亲的同意。那是我唯一一次没有尊重别人的意愿。但我觉得我和母亲都应该面对这个问题。后来,我们敞开心扉谈起了父亲,包括父亲做过的一些事情。她明白了我这么做的原因。Q: 现在人人都有照相机。这会对摄影行业产生哪些影响?特勒:我母亲也重新拿起了照相机;我女儿也会拍Instagram小视频,还有我儿子溜冰的画面。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是很喜欢这种现象的。我也用iPhone,非常棒,特别有用。但从专业层面来说,照相机的普及会改变客户。他们的照相机比我的更先进。他们一直在不停地拍摄。过去,拍摄只是摄影师的事情,由摄影师来专心创作,是一场探险之旅。所以,现在我们要努力保护这个市场。Q: 你的早期作品多在杂志和各项活动等印刷媒体上发布。印刷媒体的衰落给你带来了哪些触动?
特勒:我非常喜欢实物的触感:一张纸,几本书或是杂志。其实大家都在思考艺术写真的价值在哪里。我都不确定艺术写真是不是依然存在。iPhone和Instagram上的照片看起来也都还不错。但杂志却讲述了不一样的艺术之路,这一点是其他媒介都无法匹敌的。
作者: Alice Fisher, 原文刊载于https://www.theguardian.com/artanddesign/2018/oct/28/juergen-teller-photographer-interview-the-quick-and-the-de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