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deo in loop with sound,16mm 视频,循环,彩色有声,16毫米 Rocks of costumes from Teatro Regio Torino 都灵皇家剧院的奇装异服Information Panels, 2017-19
Texts by Contemporary Art Writing Daily 当代艺术写作日报的文本Laser etched found materials from the Arsenale's storage 激光蚀刻,于威尼斯军械库(Arsenale)仓库中找到的材料Ed Atkins “Old Food”,威尼斯双年展军械库展厅展览现场,2019。录像/张营营
“埃德·阿特金斯(Ed Atkins)作品'Old Food',现场令人不安,而你是其中一部分。”
“Old Food”是一件综合的多媒介,场景式的视频装置,由10个部分组成,包含8部彩色视频,歌剧院的旧戏服和独立文本。在威尼斯双年展的军械库展厅中,它们被安置在半开放半幽闭的空间中,部分与部分之间即互为关联,又互为背景。
“Old Food”不仅可以作为一系列独立的影像和声音作品,也可以是一个同步的整体。在这些视频中,电脑合成的人物和他们的世界被高度人工化,衣衫褴褛或孤独寂寞的主角们成功演绎了一种过度真实的现实主义。它们呈现了一个焦虑的时代、CGI动画、钢琴演奏、重复的声音序列、精心制作的三明治分解图、慢动作进食、哭泣和流口水的虚拟人,或成群结队的动画人步入洞中,这些形象和动作将人们的日常绝望、焦虑与伤心置于一种悲喜交加的世界中。“Old Food”展示了新晋的数字媒体技术,以及观众对数字媒体影像中“独立现实”的干扰及误读,但它们也在向我们展示影像表现的过程,及其不足之处。
这8部视频是由电脑生成图像(CGI),动作捕捉表演,由艺术家本人配音的一系列数字渲染视频。内容的编排构建了作品的表达逻辑,与排列方式一起促成了一个相对秘密的观看环境。在这个环境中,人类的化身——“虚拟人”生活在塞缪尔·贝克特式(Beckett-esque )的场景中,其中还穿插着印制出的可供阅读的诗歌与文本。制作过程中,艺术家预先购买了制作好的虚拟人像,然后用面部识别软件对它们进行动画处理,阿特金斯经常以不和谐或令人不安的方式将几种表达符号混合,比如:将哭泣的眼睛和温柔的微笑组合到一起。视频中的数字结构是一种近乎完美的技巧,它们实现、逼真,但也令人不安。“Old Food”中的视频均以不同的时长循环播放。动画、声音、液晶屏幕、服装、文本,组合在一起像是一出精心编排的室内剧,氛围中充满了可疑的多愁善感和历史的不准确性。这是一个怀旧、梦幻、脱离现实的地方,但任何的幻想都无法从一种复兴的“文学主义”中脱离出来,这种“文学主义”关注的是幻想的浪漫可能性。在这件作品中,阿特金斯给出了一种既不那么病态,也不那么浪漫的体系,呈现了一种越来越不稳定的审美欲望。一些三明治动画,配料中有时是西红柿、生菜和奶酪,配上一群穿着底裤的婴儿道具和西装革履的男人;有时是一些头骨和骨骼的堆叠;有时是一些家具,再配上些浓浓的液汁和果酱,或者是一大坨棕色的东西,看起来有点像花生酱,或肮脏的东西。这些跳跃的三明治和配料,在那调皮和颇具幽默感的音乐背景下,看起来很Q很有弹性,一切都是新鲜的。它们带给人的感受是:食欲同恶心并存。
2· 老和尚、婴儿、小男孩《Neoteny in humans》一个垂直的长形屏幕上,三个虚拟人在其中交替出现——一个老和尚、一个婴儿和一个穿着紫色的维多利亚式服装的小男孩,手腕及脖颈上还有白色褶边。在另一个独立的屏幕中,这个穿紫色衣服的男孩,每隔一会就转过身来大喘气。当他转过身来时,他会看着观众问道:“Sir, who is all the dead?(先生,这些死人都是谁?)”有一次,男孩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出了屏幕...3· 4· 5· 这几个屏幕中,都是独立的人物在一个独立的场景中,他们带着自己强烈的或隐忍的情绪,自行循环播放着...
“他们一直在哭,但是没有任何理由……除了我用动画的方式让他们哭。可我没有伤害他们。”——艾德·阿特金斯(Ed Atkins)
还有一个屏幕,显示的是一个几乎光秃秃的白色房间,左侧靠墙有一架钢琴,右侧墙上有一个大圆洞。洞口前的地上散落着干草,洞外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拖拽声,大约十分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突然一个人从洞里飞滚进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钢琴前,坐下来,开始演奏,音乐非常缓慢。视频旁边的牌匾上解释说,整首曲子只有24个音符,每个音符间隔8秒。8秒是人类听觉系统忘记一个音符所需要的时间(我们体验到的旋律是一串串相连的音符)。所以听这些音符的过程,如果不能把它们串起来,这就是一个遗忘的过程。当屏幕再次亮起时,它再次显示了空白。7· 山坡上的小道和房屋《up/down, in/out》
一个双频道循环影像,是两个屏幕的组合。每隔一分钟,一个伤感的男孩就会出现在山顶,然后摇摇晃晃地奔下小路,离开左边的屏幕。右边的屏幕上,一台电视机放在钢琴上,播放着电影《弗兰肯斯坦》(Frankenstein)(注一)。这次不是那个男孩翻山越岭,而是一个巨大的婴儿,悬在空中,双脚在地面上摩擦。这时,左边的屏幕上,一个穿着斗篷的人开始沿着小路拖着自己,走向树上的钢琴。婴儿飘进了小木屋,开始像一个可怕的木偶一样乱蹦乱跳,把书和玻璃酒瓶扔得到处都是。当它停下来的时候,那个穿斗篷的家伙已经走到树上的钢琴旁,一只手搭在琴键上。婴儿在小木屋的钢琴前滑翔下来,他们俩都开始演奏。这首歌和上一个房间里的那首是一样的,即使技术上不是那么和谐,但也能听出它们是同步的。右边屏幕上有一次淡入效果,当光线重新滤进时,电视重新打开,左边屏幕中的男孩又开始沿着山坡往下跑。
这首歌和它的慢节奏之间似乎有一种对称性——一种被遗忘的感觉,或者是一种从未被了解的忧伤。阿特金斯把我们带入了一个伪历史的世界,那里有农民、田园风光和永恒的废墟。
这部影像似乎是由不间断滚动的影视后期名单组成,配合着一部虚拟动画,它已完全是一个背景一部尾声。
2017年,埃德·阿特金斯在柏林的马丁·格罗皮乌斯堡(Martin-Gropius-Bau)展出了名同为“Old Food”的个人展览。在2019年的威尼斯双年展上,他使用的服装是来自都灵皇家剧院的奇装异服;在格罗皮乌斯堡的现场,展出的服装是来自德意志歌剧院服装档案馆的旧戏服,它们陈列在巨大的货架上,形成了一个个走廊,为空间又平添了一些空间感。两次展览,它们都跟由电脑生成的视频一起展出。(由于没有找到威尼斯双年展上有关服装的详细资料,这里先介绍一下2017年于格罗皮乌斯堡展出的服装详情。)
Old Food, 2017, 马丁·格罗皮乌斯堡(Martin-Gropius-Bau-Berlin)展览现场,柏林格罗皮乌斯堡展出的服装与德意志歌剧院储藏室里保存的一模一样,分两层架子存放,按世纪和主题排列(其中的部分服装还是艺术阿特金斯史无前例的收藏)。分类包括“衬裙和农民服装”、“骑士”、“金属”、“民间传说”、“男性文艺复兴”、“中世纪的女性”和“古铜色的套装、夹克与外套”,时间跨度大致为60年代初至90年代末的作品。由于服装的存在,人们看到视频时,会觉得它们既像歌剧,又像妥协了的历史梦想。但它们既没能充分地展现当代时刻,也没能充分展现假定的戏剧场景。与服装的展示方式颠覆了它们作为身临其境的讲故事的工具、角色一样,阿特金斯的视频也在不断地突破其中的现实主义和巧夺天工的CGI技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其效果正是人们最迫在眉睫的现实。
与动画视频的数字非物质性不同,旧戏服是实实在在的历史和经验的见证。旧戏服扮演的是成千上万身体的缺失,是身体让它们如此生动,犹如所有视频中的虚拟人,他们也在面临身体缺失的困境,即便他们正在哭泣或歇斯底里的欲追求生命,但他们从未能真正表达过生命、身体、经验和历史真相。这就确保了“Old Food”,尤其是当它通过“极端现实主义”的方式——CGI 来追求认证时,最终会像歌剧一样,被人工的逼真和壮阔的结合所束缚。戏剧的救赎定义了歌剧的形式,如同眼泪的起因一样,这种救赎是不存在的,现实也是不可挽回的。
-- Contemporary Art Writing Daily 当代艺术写作日报威尼斯双年展上,Ed Atkins 作品“Old Food”展厅墙面上的丰富文本,激光蚀刻于多类木板上,文本形式多元,2019
埃德·阿特金斯埃德·阿特金斯(Ed Atkins)是一位英国的当代艺术家,1982年出生,现工作和生活在柏林。阿特金斯以其影像艺术和诗歌而闻名,是新一代艺术家中最具特色的代表之一。他的影像作品明确地回应了数字媒体日益普及的趋势,并创造了许多具有煽动性的数字人物形象及其存在的忧郁现实主义世界。阿特金斯在伦敦金史密斯学院上的演讲,被瑞士策展人汉斯·乌尔里希·奥布里斯特(Hans-Ulrich Obrist)称为“我们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
✎ Ed Atkins的绘画:“Bloom”系列
Ed Atkins, Bloom 1, 2018 (detail).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Galerie Isabella Bortolozzi, Berlin
Ed Atkins, “Bloom”系列绘画,在威尼斯双年展绿城花园展厅中展出,2019
“Old Food”,威尼斯双年展军械库展厅 展览现场,2019
“Old Food”,柏林马丁·格罗皮乌斯堡展览现场,2017
《弗兰肯斯坦》,全名是《弗兰肯斯坦——现代普罗米修斯的故事》,是英国作家玛丽·雪莱在1818年创作的长篇小说。该作讲述小说主角弗兰肯斯坦是个热衷于生命起源的生物学家,他怀着犯罪心理频繁出没于藏尸间,尝试用不同尸体的各个部分拼凑成一个巨大人体。当这个怪物终于获得生命睁开眼睛时,弗兰肯斯坦被他的狰狞面目吓得弃他而逃,他却紧追不舍地向弗兰肯斯坦索要女伴、温暖和友情,接踵而至的更是一系列诡异的悬疑和命案。 该作被认为是世界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科幻小说。整理文字时,一直有些疑惑:称呼这些虚拟人时,应该用“它们”,还是“他们”?我安静地听了听自己内心的想法,倾向于使用“他们”。这里涉及到的问题是,我们应该把虚拟人看作是机器,还是人的化身?人工智能图像中带有的真实感与煽动性,是否反映了人类在面对比自己更加聪明的人工智能时所产生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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