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99-2019
0-恋爱的犀牛20周年-
段奕宏朗读台词片段
段奕宏
戏剧、影视演员
上海国际电影节、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得主
代表作有话剧《恋爱的犀牛》《四世同堂》,电影《白鹿原》《烈日灼心》《暴雪将至》,电视剧《士兵突击》《大秦帝国之天下》等
“像犀牛忘掉草原,像水鸟忘掉湖泊,像地狱里的人忘掉天堂,像截肢的人忘掉自己曾健步如飞,像落叶忘掉风,像图拉忘掉母犀牛。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是我决定不忘掉她。”
在恋爱的犀牛20周年音乐会现场,段奕宏又一次将独属于马路的执拗与孤勇呈现在观众面前,用饱含深情的台词启封了昔日回忆,带领犀牛的忠实伙伴们重返那段“中国当代实验戏剧初次走向世界”的旧时光。
起初,“最偏执的马路”与“犀牛”的相处过程并不算融洽。“他自己摸着石头过河,往前冲、摔倒,然后又爬起来”,孟京辉曾在采访中这样描述段奕宏的排练过程。然而,也正是通过近两个月的探索、痛苦与犹疑,使他最终找到了“一种非常锐利的、有劲的、棱角分明的表演方式”。
恋爱的犀牛20周年音乐会
为了能真正与马路“握手”,段奕宏挨过了漫长的磨合期才将心中对于戏剧观念的矛盾彻底打通。而在塑造另一些角色的时候,他所坚守的体验派表演风格又一次次成为最合手的刻刀,助力他雕刻出不同人物的骨架。
对真实体验的重视使他的角色逃过了经典形象与刻板印象的绑架——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龙文章到铁血柔情的伊谷春,从颠沛流离的叛逆者黑娃到城府深沉的巨贾吕不韦,段奕宏始终坚持着将有血有肉的人物递送到观众面前。
《烈日灼心》剧照
这 火 没 灭
口述:段奕宏
采访&撰文:吕彦妮
前两天为了《恋爱的犀牛》20年纪念,配合录了一段马路的台词,一下子就把我拉回去了,我十多年没有说这些话了,“一切白的东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惭形秽,一切无知的鸟兽因为说不出你的名字而绝望万分……”
我把自己给感动了,那一瞬间,就哽在那了。
我才发现我心里那股感受还是鲜活的,没有被时间磨出老茧子,而这种鲜活,我看得特别重,所以我很感谢老孟、很感谢廖一梅,感谢所有的合作者。
《恋爱的犀牛》剧照,西方摄
那天工作结束了回到车上我还特高兴,原来时间不是问题,时间只是我们吓唬自己的借口。时间确实非常残酷,没了就没了。但有的时候,它依然还会在那里,不走。
十多年前那几个月和大家在一起,和老孟的争执,我的纠结、茫然,都是我实实在在经历过的,实实在在还在我身体里存在着。
那时候我还叫段龙。我拧巴、纠结,是一个紧张体。但我还是接下了这件事,因为它有让我无法拒绝的魅力,当时我还处于对影视的未知、不屑和逃避中,舞台给我的安全感叠加着我内心的清高。
《恋爱的犀牛》剧照,田雨峰摄
和老孟的合作,引发了我精神深处的一种对峙,我之前的创作习惯是按部就班的,纯现实主义的,这些在他这里行不通,说到底这也是我想突破自己,跟他合作的一个最大的动力。但是真的到面面相对的时候,我是承受不了的。
排练到中间,我借着一次舞蹈游戏的时候把内心的压抑、困扰、困惑、无处安放的难受释放了一次,但那还不是最激烈的。演出前第一次联排之后,我和孟京辉都崩溃了,我也愤怒了,我对自己没招了,很委屈,也对自己很不满意。
我们俩都是金牛座。两个笨牛。那时候就僵在那里。
《恋爱的犀牛》剧照,田雨峰摄
我那天晚上非常不开心,但我没放弃,我知道我还得寻找,我没有特别颓。第二天我找一个老者去请教,他跟我说的一句话真的点醒了我,他说表演要“似是而非”。这四个字后来被我带进了三天之后的彩排里。老孟看完第一幕就激动了,“你他妈这三天咋过的,怎么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了?都让我想象不到!”上来就抱我。
《恋爱的犀牛》对我的帮助是让我领悟到一个优质的创作者必定有优质的创作和合作心态。
《恋爱的犀牛》剧照,田雨峰摄
我很感谢这段经历,它是我从学生到职业演员的一个分水岭。我有没有勇气打开更多我表达的窗口?这种体会让我至今受用。
我最近也在想,如果现在再去演马路,我敢不敢?要回到过去,肯定是回不去了,那我比当时多了什么?多了所谓的润度、分寸度、表现度、情感的拿捏度,而没有了之前马路身上那种涩度、钝度、笨拙度。
可是我心里的这火还没灭,是经由回想《恋爱的犀牛》我才确信,我不是一个麻木的人,我就是不容易忘掉一些事情,我还天真,我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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