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艺术批评界而言,历经九载的中国美术批评家年会可谓圈内盛会。不过,今年的主题设定为“批评的生态”,实在有些耐人寻味。
这一主题的设定初衷,可能有“段韩事件”引发的关于“批评生态”的考量。“段韩事件”虽然是偶发事件,但却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争论和猜疑竞相发酵,甚至有好事者对艺术批评家群体公开发难,提出“坐台批评”的讽刺论调。在这样的形势下,本届批评家年会的讨论无疑是大有裨益的。
不可否认,“有偿批评”现象的确存在,但这并非是艺术批评本身的问题。西方批评家之所以不会收取艺术家的报酬,是因为有公共艺术基金或稿费的支撑。然而国内并非如此,“润笔费”或“出场费”可能正是批评家,尤其是独立批评家的生存来源。支付报酬就能买断批评家的观点,可能只是艺术家和市场一厢情愿的想法,批评家依然可以发出专业客观的学术判断,否则就失去了艺术批评的意义。
业内有一种声音,“艺术批评集体失语”。这种夸大的说辞背后反映的是犀利的、能提出技术问题的专业批评缺失,以及商业或人情烘托下溢美之词的泛滥。正如业内人士所讲,“重要的不在于谁付报酬,在于批评家的自律。这种商业化的研讨会确实是考验批评家良知和艺术家学术宽容度的试金石”。一些艺术家对批评家的批评并不买账,甚至会导致矛盾升级,“段韩事件”就是鲜明的例证。
值得注意的是,批评并不意味着批判或驳斥,更不是艺术创作的对立,这种哲学层面的分析是对艺术作品的一种延伸和解读。批评家以他的专业视角对艺术家的创作初衷和精神表达进行把握,对于非专业的观者而言是一种潜在的引导。毕竟大部分艺术家都不是康定斯基这样的“多面手”,从这个层面来讲,艺术家需要批评家的存在,比如波洛克、罗斯科的声名大噪,离不开艺术批评家格林伯格对抽象表现主义的有力推动。
然而,艺术批评生态的障碍还不止于此。“文人相轻,自古而然”,这把火在艺术批评界也烧得正旺。从彭德与岛子的学术论战、王南溟与鲁虹的针锋相对,到王林与吕澎的唇枪舌剑,批评圈内的火药味从未消散。有的争论甚至可能最终上升到“隔空骂战”,但我更愿意将其归结为学术之争,因为除此之外毫无裨益。
其实,西方艺术史也从不缺乏争论,比如安格尔与德拉克罗瓦的“世纪之争”。可以说,批评界需要有学术辩论,但这种辩论应该限定在学术范畴内,“各以所长,相轻所短”的做法不足取,撒泼谩骂的方式也有伤大雅,对于艺术批评生态的建立,更是一种近乎暴力的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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