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诃德》
杜米埃的作品最能体现他的个人品质,人们评价他是“一个正直而极具天赋的人”“一位有信念的艺术家,一个真正的共和党人”,他的谦逊、仁慈和宽容至今都为人称道。
天才往往是孤独的。1879年,生活穷困、几近失明的奥诺雷·杜米埃在借住的小屋中去世。他生前只有很少的绘画作品被出售,那些无与伦比的讽刺漫画大多也被埋没在当时的法国报纸中。
《三等车厢》
也许有人认为杜米埃是一位激进的自由主义画家,他那完美的绘画技术使得毕加索将他和米开朗基罗相提并论,还有别具一格的讽刺也让人们印象深刻,但实际上,他是穷苦百姓的朋友,坚定不移地为底层人民发出最强音。观赏英国皇家艺术学院近日举办的名为“巴黎印象”奥诺雷·杜米埃主题绘画作品回顾展,你会发现无论多么辛辣的讽刺,无论多么苦痛的不幸,无论巴黎的戏剧多么黑暗,杜米埃作品表达最强烈的还是对底层人民的无限悲悯之情。
《Don Quixote and Sancho Panza》
没有人可以像杜米埃那样带你走入如此真实的巴黎:圣路易岛上摇摇欲坠的公寓、沼泽区的霍乱疫情、马戏团的小丑、沙龙里的律师、驳船的船员,每个画面都令人难忘。据悉,在不久前的一场巴黎拍卖会中,杜米埃的一幅小尺寸油画作品便拍出了300万欧元的高价。
由于政治讽刺漫画为他招致了牢狱之灾,从1848年起,杜米埃画了许多小幅油画作品。他的油画如同讽刺画一样,造型不求形似,只重视色块与形体的神似,素描结构极为简略。他从文学名著和生活中选取素材,他从1850年到1870年间以堂吉诃德为主体,一共创作了29幅油画、49幅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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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uprising》
在人们最为熟悉的一幅《堂吉诃德像》中,荒野中的一抹幻影,以及光线、色彩、线条和构图全都是为了表现主角的孤独及其英雄般的紧张感。在如金属般沉重的山坡上,英勇的骑士没有眼睛、没有面貌,头部是与荒山中的红土相似的铁锈色的斑块,以逆光的方式,突出在半透明的灰黑色盔甲之上。堂吉诃德从头到脚沐浴着光彩,他是这个世界上活生生的灵魂。在他的周围,是一个被风化了的世界,而他似乎是世界上唯一的一股力量。
《wandering》
在这凄凉的孤独中,只有瘦骨嶙峋的白马相随,那白垩般苍白的色彩,把这个有如幻影般的形象变成了《启示录》里的坐骑。
黄色的地面上没有生活的痕迹,停留在这儿的只有人和动物的透明光影。以蓝绿色为主调的天空空旷而昏暗。杜米埃对色彩的处理,很有些表现主义的意味,单纯的大色块在画面上组成了富有张力的另类感觉,像评论家对康定斯基《有教堂的山地风景》的评论:“由红、黄、蓝、绿四色组成的若干强有力的色彩组合支配着画面,借助一些平面,点和短笔触把形式概略地描绘出来,主题不过是释放色彩力量的借口罢了。”虽然画面主要是具象的内容,但色彩却是富于表现性的。
《la concierge》
作品在每一处色彩、每一处光影、每一处线条界限上的转换,都是在创造一种象征、一种神话。在这里,按照浪漫主义的美学观,滑稽和崇高融为了一体。杜米埃并非为塞万提斯画插图,他再创造了这幅作品。他从小说中获得启示,把人物放在史诗的范畴。画面并不特指小说中的哪个具体画面,而是作者意志的一种传达。
在这个世纪,似乎也只有戈雅如此真实地展示了对像堂吉诃德这样的民间英雄的礼赞之情。但是杜米埃比戈雅表达得更直接、更随性,从主角枯瘦的双腿一直延伸向天空的长矛就好像一枚孤独的英雄主义徽章。尽管作品的尺幅很小,却显出纪念碑般的气势。
艺术家的意志受某种经历唤起的情感的牵制,生活上的不如意以及民主共和斗士的身份,使杜米埃用手中的画笔顽强地揭露法国当局的腐败、议员的丑陋以及底层人民的艰辛,可以说,杜米埃终其一生都在做堂吉诃德式的斗争。他与堂吉诃德、与堂吉诃德伟大的神话合为了一体。
德拉克罗瓦研究并临摹过他的素描,库尔贝对他的天分表示敬服,波德莱尔赞美他的力量,柯罗爱他。凡·高在1882年写给弟弟的信中说道:“确实,杜米埃可能在一切方面都是我们的老师。”这位被誉为民众利益的维护者、自由的捍卫者的伟大画家,被公认为19世纪中叶法国生活的另类百科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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