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莱斯特•布谢-穆日诺：此刻的延绵是为了更真切的在场

《趋势》，塞莱斯特·布谢-穆日诺作品，2013年，墨尔本维多利亚国家美术馆

数个圆润饱满、晶莹白透的瓷碗，以大小高低各不相同的姿态漂浮在一池子蓝色里，随着恒温池水的循环更迭，瓷碗也在其中兀自旋转，彷佛是永动的钟表组件。潺潺水流和轻微摩擦的瓷碗经由麦克风放大声响后，与白斑闪烁的蔚蓝星球一同在展览空间内交织成流动与静止共存、人工与自然交汇的生态系统。这件曾先后在美国莱斯美术馆、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和墨尔本国家美术馆展出的作品名为《趋势》（Clinamen）。

今年9月，它会被法国艺术家塞莱斯特·布谢-穆日诺（Céleste Boursier-Mougenot）带来申城，一同加入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即将在2017年9月1日至11月12日呈现的塞莱斯特·布谢-穆日诺在中国的首次大型个展《生声不息》（Sonsara）中。

塞莱斯特·布谢-穆日诺 Céleste Boursier-Mougenot

塞莱斯特·布谢-穆日诺，1961年生于尼斯。从法国尼斯国立音乐学院毕业后，他在1985到1994年间把作曲推向了实验领域，并从90年代中期开始尝试声音装置的创作，将作曲带进当代艺术、带进美术馆中。

约翰·凯奇 John Cage

英国《卫报》曾对塞莱斯特的创作评价道：“他的创作与美国实验音乐作曲家约翰·凯奇（John Cage）的理念不谋而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音乐’。但塞莱斯特并没有像凯奇一样把创作浸入充斥着日常生活的无序之声中，而是通过精心的编排营造出充满随机的场合。”一如作品《趋势》里瓷碗随着一定速度循环的水流的随意碰撞，作品《此地入耳》(From Here to Ear)中的鸟儿张开翅膀，轻盈落脚在吉他弦上。

作品《此地入耳》

塞莱斯特的创作并不局限在对声音的调用，在他的作品里，视觉、触觉常常与听觉互相交织。他认为，音乐是一种最能让人直观地体验无形、感知抽象的媒介。但塞莱斯特注重的并不是使观众简单地“聆听”，而是使观众通过装置中的体验把注意力专注在此时此地。

“通常来说，形成我们的体验的是我们的直观感受，塞莱斯特通过打断这些朝我们源源不断涌来的感官数据，创造出形成氛围音乐家布莱恩·伊诺（Brian Eno）提出‘漫长的此刻’（the long now）的条件，让观者得以在专注中欣赏和思考，延伸正在体验的此刻。这与现场音乐（live music）的欣赏体验异曲同工——这不仅需要简单聆听，还需要人的身体和感官都与音乐一同在场。”

——澳大利亚昆士兰美术馆

塞莱斯特曾说：“现场音乐产生于我们在场的空间和时间，又增强了我们对在场的感受。”他一直追求的也是如此：将不同维度的感官效果如和弦般叠加，使观众更真切地感受此刻的在场。

《此地入耳》 2010年呈现局部图

塞莱斯特擅于结合特定场域的优势，把自然和科技、可控和不可测、静止的建筑和流动的偶然事件等构建成一个生态系统。而美术馆自身先天的物理性空间，恰恰给予了塞莱斯特最好的施展舞台。

第56届威尼斯双年展法国馆的策展人艾玛·拉维妮（Emma Lavigne）谈到塞莱斯特作品《Rêvolution》时说：“在这个实验生态系统里，本不可移动的树被‘解放’，空间内充满了这种自由和非传统的美感。观者被邀请进入这个生态空间内放松，沉思，与他者和谐共处，一同‘漂浮’。”

《革命》局部呈现图，威尼斯双年展法国馆

塞莱斯特还曾在作品《潮汛》（Acquaalta）中模仿威尼斯礁湖一年一度的潮汛，把巴黎东京宫展厅注满水，变成可以划船的湖面。观众划着船在黑暗中行进，身旁是一连串图像，逐渐浸入一个视觉、听觉、触觉交织的体验中，于现实和想象交汇的梦境中穿梭。

《潮汛》局部呈现图，2015年，巴黎东京宫

塞莱斯特·布谢-穆日诺在中国的首个大型个展《生声不息》将于9月1日在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呈现，此次展览将通过艺术家的6件大型声音装置探讨“人类如何与人工的自然共存”以及“构建一个生态，想象人类之后的世界”。日常生活中的声音在此承载着无限潜力，不断地偶然发声。这一次，塞莱斯特在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独一无二的回旋坡道展厅和核心筒又将打造什么样独特的音乐建筑呢？这个秋天，我们一起享受“被延长的此刻”。